□ “我們的節(jié)日”南京工作室 李夢宇 李有明
人生易老天難老,歲歲重陽,今又重陽。每到農歷九月初九,便是一年一度的重陽節(jié)。在南京,重陽節(jié)正是一年物產豐收之時,這一天,人們往往會與親朋歡聚暢飲,故而產生了一些具有鮮明節(jié)日特色的地方性飲食習俗。
壹
重陽糕,步步高
重陽糕,也叫花糕或重陽花糕。在南京有句民間諺語:“吃了重陽糕,夏天就打包。”過完重陽節(jié),標志著夏天已經遠去,舊時每到這一天,老一輩的南京人桌子上都會擺上一盤用糯米制作的重陽糕?此坪唵蔚墓に,卻最考驗手藝,選米、抹粉、成團、調味、上鍋蒸……每一步都精心配比,才能做出軟糯適中又不粘牙的重陽糕。
不僅味道獨特,重陽糕還被賦予美好的寓意。因“糕”與“高”同音,吃糕寓意步步登高。
關于重陽糕的起源和寓意,因地域文化的不同,各有說法。有人認為重陽糕的文化意義著重體現(xiàn)在“糕”上,即借此諧音以及制糕之各種佐料的諧音,表現(xiàn)美好祝福。例如明代謝肇淛在《五雜俎》中提到:“九月九日天明時,以片糕搭兒女頭額,祝曰‘愿兒百事俱高’。此古人九日作糕之意!贝颂幍母馐菍号牧己米8!6娜驶⒃凇稓q華憶語》中曾言“是日人家,以糕餌供祖”,這里的重陽糕則是與祭祀祖先有關。
關于重陽節(jié)吃“重陽糕”的習俗約宋代起正式見于載籍,如吳自牧《夢粱錄》卷五記臨安(杭州)“重九”之俗:“此日都人店肆以糖面蒸糕……插小彩旗,名‘重陽糕’!薄兜劬┚拔锫浴肪矶噍d北京“重九”之俗:“糕肆標紙彩旗,曰‘花糕旗’!彪S著時代的變遷與發(fā)展,重陽糕也在不斷傳承與改進,這種插小旗于花糕上的傳統(tǒng),則一直延續(xù)至今。究其原因,是多數(shù)市民受城市地貌和資源的限制,登高避禍或采集茱萸極為不便,所以用食糕代替登高,以插紙旗代替插茱萸,借諧音之意表達辟惡禳災之情。
插在重陽糕上的這面重陽旗,也很有來頭。重陽旗本是皇家令旗,《金陵歲時記》中記載,重陽旗以五色紙縷為花紋,中嵌“令”字,或插門楣,或為兒童玩具,竟稱慶賀重陽。按,唐代李沁奏請以中和、上巳、重陽為三令節(jié),詔令百官休沐,風俗相沿由來久矣。吾鄉(xiāng)女子新嫁,母家必遺以旗,而以時鮮佐之,謂之重陽節(jié)盒。在南京新婚第一年的女子,娘家要送“重陽盒”,盒內盛的是秋令鮮果,盒上也會插一面重陽旗。
貳
飲菊酒,賞菊花
重陽節(jié)正是一年的金秋時節(jié),菊花盛開。據(jù)傳賞菊及飲菊花酒,起源于晉朝大詩人陶淵明。陶淵明以隱居出名,以詩出名,以酒出名,也以愛菊出名,后人效之,遂有重陽賞菊之俗。古時菊花酒,是頭一年重陽節(jié)時專為第二年重陽節(jié)釀制的,九月初九這天,南京人采下初開的菊花和一點青翠的枝葉,摻和在準備釀酒的糧食之中,一起用來釀酒,放至來年飲用。
在當時,無論達官貴人,還是普通百姓,重陽之際都要飲上幾杯菊花酒。時逢佳節(jié),秋高氣爽,菊花盛開,窗前籬下,片片金黃。除登高插茱萸外,親友們三五相邀,同飲菊酒,共賞黃花,別有一番情趣。
叁
重陽食蟹
食蟹也是重陽的傳統(tǒng)習俗。左持蟹螯右持酒,不覺今朝又重九,這天的螃蟹已經不只是普通的食物,還成了傳統(tǒng)文化的載體,如同正月十五吃湯圓、端午吃粽子等一樣,曾經是過去很多地方和人家不可或缺的風物。佳節(jié)入重陽,持螯切嫩姜!都t樓夢》里林黛玉說“對斯佳品酬佳節(jié)”,薛寶釵說“長安涎口盼重陽”,說明到了清代,螃蟹已經成了重陽佳節(jié)不可或缺的食物了。
重陽時以良鄉(xiāng)酒配糟蟹等而嘗之,最為甘美。過去的南京,城鎮(zhèn)的商店和作坊主人往往會在重陽節(jié)晚上宴請店員和伙計,這頓晚宴也稱為“螃蟹酒”,《金陵歲時記》中載:“吾鄉(xiāng)重九之夕,鋪家治酒剝蟹,以犒店伙,佐以咸鴨。自是夕酒后,工人始夜作矣,至清明而罷。亦鋪家俗例也!币驗橹仃柟(jié)后往往生意忙碌,此后直至清明,伙計店員們都要經常加班,開夜工。老南京有句諺語:“吃了重陽酒,活計不離手!奔右拱喈斎灰日埑詡飯,來一次鼓勁動員,重九之夕吃螃蟹酒,成為夜工開始的標志,也成了某些行業(yè)的俗例。
除了吃重陽糕、螃蟹,飲菊花酒以外,在重陽節(jié)這一天我國其他地區(qū)的飲食風俗也各有特色。山東昌邑,重陽節(jié)會吃辣蘿卜湯,以求家庭美滿幸福;浙江桐廬,九月九日“備豬羊以祖”,取“羊”與“陽”的相似發(fā)音;而在江西等地區(qū),吃糍粑是重陽佳節(jié)的又一食俗,芝麻炒熟,搗成細末,糍粑團搓成條,拌上芝麻、白糖,香甜適口,回味無窮。
1989年,我國將每年的農歷九月九日定為老人節(jié),將傳統(tǒng)與現(xiàn)代和諧地結合起來,使這一傳統(tǒng)佳節(jié)成為尊老、敬老、愛老、助老的新式節(jié)日,孝親、敬老、愛老、助老成為重陽節(jié)新的核心價值,重陽節(jié)成為當下對未來關懷的節(jié)令,晚輩長輩相聚一桌,悄然逝去的時間不再牽扯親人的衣角,愛和被愛貫穿其中。重陽節(jié)以熱情、陽光、快樂的節(jié)日氣氛為主,為老年人帶來一次精神上的返老還童。如今,重陽節(jié)不僅僅是一個節(jié)日,也是對我們一個提醒,提醒我們平時不管多么忙碌,都不要忽略家中的父母和老人。這個重陽節(jié),如果你剛好在家,不妨為父母做一頓重陽美食,共享團聚之樂。如果你身處異鄉(xiāng),也要在重陽時拿起手機給家中長輩打個電話,表達孝老敬親之情。